【相见欢】无日或忘

*军官武独x医生段岭

*念兹在兹,无日或忘


春天万物萌生之日,

要拉着自己的爱人,

从一个树荫冲到另一个树荫,

让每一棵树木见证你们无上的爱情。



-1

【破晓  5:00-7:00 】

冬雪消融,北国边境的树木以决绝地姿态向着蓝天、阳光、与掠过无垠天地的和煦春风,抽枝生长。

柳条吐出嫩黄色的新芽,舒展身肢,炮火的灰烬在树根处堆积。

大帝国政府在武独的斡旋下,最终同意以和平方式结束战争。


被欲望与野心支配的绞肉机器停下了发动机,高傲的帝国向两区大陆与东方地区低下了头颅,承认了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并发表公开声明,正式投降。


新一年春天降临人世,段岭隶属的联合医生组织“机动医疗救助队”,服役期满,正式退出役期救援行动。

医生段岭搭乘物资运输飞机,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东方故国。


待到树木葱郁,抖落一地绿茵,段岭已经在家休息了一个礼拜。

院子里花开满门厅,一个人的小院子,有些许幽静。

天一日比一日长,太阳升得更早了一些。

阳光从窗棂爬进来,洒落在段岭的额头、眼角、眉梢与深邃的眼窝。

人一闲下来,天性里的懒散就溜出来喘了口气,段岭懒洋洋得,被阳光照醒了也不起床。阳光落在哪里,他就离开哪里,脖子带着脑袋直转圈,手都懒得挡住眼睛上的光。


段岭绕开阳光赖床,意识清醒了,身子还是懒洋洋地。

“笃笃笃——”

木门被敲响,敲门声断断续续,听起来感觉敲门人不太确定家里有没有人。


翻了一个身,段岭把被子卷成一竖条抱在怀里,没理敲门的人。

“笃笃笃——笃笃笃——”

门外敲门的人坚持不懈,看没人理他也不放弃,继续规律地敲着木门。

段岭不胜其烦,扒着被子趴了一会,没辙地起床找拖鞋。


“诶,烦不烦啊。”

睡得时间长了,睁开眼睛,上下眼皮都糊在一起了,段岭揉着眼皮往外走。


段岭联合医生组织服役期结束的当天,就辗转回到了东方地区。

运输物资的货运飞机凌晨才在首都机场落地,段岭带着不多的行李刚走出机舱,就被东方第一综合医院的副院长堵在了门口。


早在上大学的时候,东方第一综合医院就向段岭递出过橄榄枝。

但是段岭志不在此,书一念完就带着行李跑去第一区大陆的联合医生组织面试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副院长还是这么锲而不舍。


从段岭回到东方地区,并且态度坚定地拒绝了副院长的再次邀约后,东方第一综合医院的副院长就每隔两天到段岭的小破院探探段岭的口风。

最近这几个星期,副院长到访的频率原来越密集,八成是开春了,爬山坡坡没有冬天那么困难了。


“笃笃笃笃笃——”段岭走得磨磨蹭蹭,门外的人等的急了,敲门的节奏也越来越快了。


开春了,鸟雀也都出了窝,有刚出巢的雏鸟在段岭小破院的小破路上停着。段岭穿着拖鞋拖拖拉拉的走过,受惊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远。

“吱呀——”

木门被拉开,发出一下不大的响声,段岭贴着门沿,拿一双眼睛往外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副院长,说好了的,赶清明节之前……”

边说着边抬头,本来都有了要看到副院长那张笑呵呵的脸的准备,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面前的人眼角带着一道不长的疤,比段岭高出些许,段岭得仰着头去看他。

他背后是满目葱郁的青山和山脚下最终将会汇入汪洋的涓涓细流,他像是一座山一样,立在段岭面前。

山为爱人折腰,面前的这人,为段岭,微微底下头颅,面上带着失而复得无比庆幸的笑。


“武独?”

“嗯,是我。” 



-2

【朝食  7:00-9:00】 

初春草木生长,消耗了不少枯枝落叶化成的养分。

不过段岭住着的这个院子好长时间没有人气,主人又懒得收拾。

段岭自己住没觉出来院子显得有些破落,等穿着整齐的武独往院子中间一站,那股子违和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段岭左看看右看看,绕着武独转了好几圈,也没招呼人家坐下,自己反倒径直走回房子里,扒拉了半天找出了一把勉强能用的扫帚。

扶着扫帚在庭前站着,也看不出他有要打扫的念头,只是呆愣愣地盯着武独瞧。

想来是被突然找上家门的武独吓着了。


行李箱被武独扔在一旁,武独这一次找上门来带的行李不少,满满当当塞了一整个箱子。

行李箱只有一侧有轮子,重心很不平衡,全靠着武独维持平衡,这下子他一松手,行李箱就倒了。

摔在地面上的行李箱发出“嘭——”的一声响,武独没管,迈着步子走在段岭面前。


没敢冒昧地伸手拥抱,只是轻轻揉了揉段岭的脑袋。


“李若?”

段岭没应,还是在神游的状态。

“段岭?”

“啊?”

这下子有了反应。

“我来找你了。”

“哦。”

段岭的语言系统一下子失去了该有的作用,只能呆呆愣愣地回一些单音节的语气词。


“你不愿意我来找你吗?”

段岭没回答,只是看着武独发呆,然后好像突然之间错位的脑回路又搭上了,有点兴奋地问眼前的人:“你怎么突然来了啊!我以为是磨磨唧唧的副院长又来骚扰我。”


武独没管段岭前一个问题,注意力都被“骚扰”两个字抓住了:“谁骚扰你!”

“没有没有,不是骚扰,是副院长老想让我去他们医院上班。”

段岭手里划拉着扫帚,把地面上的叶子拨弄的哗哗作响。


话音落,谁都没出声。

院子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两只鸟雀说的悄悄话惊动了山野与天地。


过去的这一整个冬天,战火连绵灼烧着帝国的边境与武独的人生,段岭是一棵抽枝生长的参天大树,遮蔽了被火焰纠缠的武独。

而武独,带着苍翠树木赠予他的安宁与爱意将战火熄灭。


武独跨越了一整个大陆,来到了有着五千年文明的东方地区,来看一看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带着东方君子遗风的宝贝。


捻了捻食指和拇指,武独尝试着伸出双手穿过段岭的腋下,看着段岭没有动作,武独结结实实地把人揽进怀里,然后发出了一声介于满足和疲惫之间的喟叹。


连日来的奔波,难免让武独有些疲惫,他抱着段岭走神,然后就感到一双手也抱住了他。

他心心念念的人啊,也给了他一个温暖且可靠的拥抱,带着北国春暖花开的香气和一片宁静。


段岭由着他抱了一会,见武独一点都没有要放开的念头,忍不住问他:“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不过我不饿!”

抱着段岭的武独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幸福的撑死了。

段岭按着武独的脑袋把人推开:“边去,我饿!”

然后,跨越了一个大陆来追爱的武独军官,被自己的求爱对象怼到院子的角落去扫地了。  



-4

【日昳  13:00-15:00】

 回了东方地区以后,就没有每天带着盆盆去食堂吃饭的资格了,段岭只能琢磨着自己喂饱自己。


现在武独大老爷追着他跑到小院子来,段岭还要琢磨着喂饱自己和武独,十分艰难,甚至因此有点嫌弃不会做饭的武独。


吃了午饭,段岭懒得洗碗,瘫在椅子上消食。


但是,碗不能不刷,于是继接下了清理院子的重任后,武独又接过了刷碗的任务。

武独没干过这种细致活,一个小小的瓷碗被他拿在手里,怎么转都不对劲,生怕把段岭的宝贝碗给摔碎了。


段岭瘫在椅子上,歪着头看了武独好半天,终于被大老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爬起来拉住武独的手,把碗从武独手里拿出来扔回水池中,然后握着武独的手帮他冲了冲手。


“等想起来再洗,去睡午觉。”

“我不睡午觉的。”

武独没明白自己的任务怎么突然就被剥夺了,还跃跃欲试地要拿碗。

“不是你要睡午觉,是要陪我睡午觉,我困了。”


武独愣了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拉着段岭往床边走,“睡!这就睡!”


午睡醒了太阳正从一天中最高的位置斜下去,说着不要睡午觉的武独搂着段岭的腰睡得天昏地暗。


段岭端详了一会武独的模样,凑过去亲了武独眼角的伤疤一下,武独觉得眼角痒了,揉了两把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段岭清瘦的锁骨和敞开的衣领。

他也凑过去,照着段岭的嘴唇叼了一口。


“下午好。”

“下午好。”


武独问完下午好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深深地望着段岭,像是要把这人的模样刻进心里。

段岭笑着凑过去嗅他身上的味道,问他:“你来找我干嘛啊。”

武独亲了他一口,笑着说:“来爱你。” 



-5

【黄昏  19:00-21:00】 

过。



-6

【子正  00:00】

 时间流过去,武独揽着段岭的肩膀,并排着躺在床上看窗角上装点梦境的月亮。


段岭身上带汗,武独捏着他的耳垂玩,一直到揉红了才松手。

叱咤沙场的帝国大将军,这个时候也只是儿女情长中的一个普通人,他靠近段岭,像是要背着山野、春虫和一切能够窥探两个人的事物,声音沙哑地跟段岭说:“我爱你。”

段岭笑了一下,说:“我也爱你,无日或忘。”

----------------------------------------------------------------------------

*《无日或忘》真的写完了,把自己当时没能讲完的故事讲完了。

*下划线部分灵感来自《相见欢》原文。

评论(6)
热度(40)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桃酿枭温 | Powered by LOFTER